作出决定不难,是直觉与本能推着苏然前进。
那一刻,她只想完成“这件事”本身,不愿直面背后纠缠的心境——面向daddy那一面纯粹而干净,背阴处却连着过往最丑陋最不堪的根。
无奈做起来远比想象艰难。
她几乎是凭着一腔爱意试图往里吞。
没办法。看视频都要极力避免的场景,只要瞥见就会令她想起那晚令人作呕的画面,更别说身处其中,亲身实践。
很爱也没办法。
可正是这“没办法”,令苏然变得想。
她总是想为龚晏承做所有她做不到的事。
并且是顽固而执拗地要做。
冲动鼓噪而喧嚣,如同孱弱丝网捕获的禽类,翅膀剧烈扑腾,随时要将一切扯破。
起因只是龚晏承问出口的那句话——“喜欢吗?”
何止是喜欢。对于他这个人,对于他的一切。
这两个字怎么足以表达。
总要有些回应啊,对于daddy毫无保留的付出。
同等分量的,不,要更多、更重的。
所以,完全是随心而动。
那一刻,他这么问了,她就毫不犹豫地埋了下去。
龚晏承将她拎起来,她又埋下去。
来来回回,直到她带着哭腔,仿佛发脾气,他才终于松手。
龚晏承其实抵触苏然做这个。他还记得她说的那些话——关于“恶心”、关于“反胃”。
可她已经含住了一点——就那么一点,生理记忆便潮水般涌上来。毫无阻隔地,穿过女孩的胃部,直抵喉口。
她猛地干呕起来。
剧烈的刺激下,眼睛瞬间就湿了。
“小宝,起来。”
龚晏承俯身拉住女孩的胳膊,没拉动,又试图用吻安抚,仍被她躲开了。
他强行捧住她的脸吻上去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
女孩哭得伤心欲绝,跟先前小孩子闹脾气那种哭完全不同,那是一种心碎的悲恸。
是因为他吗?
龚晏承一时想不出理由。
情欲掀起的风暴中,女孩的眼泪和心碎是唯一能让一切停歇的开关。他急剧喘息着,将很早以前被她一个巴掌打断的道歉说出口:“对不起…但这方面我没做过,san……”
所以你没必要为此伤心。
我已经很不干净,可某些方面,仍然是属于你的。
他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泪,却越擦越乱,越擦越心碎。
“对不起……是我的错。”
他几乎是在乞求:“告诉我,好吗?因为什么哭?”
“跟爸爸说说……”
“不……”
苏然用手捂住他的嘴,哭得更凶了。
她要怎么开口?
去告诉一个她常要唤作“爸爸”的人,她的爱人,眼前的画面让她想起一个潮湿而阴暗的夜晚,想起亲生父亲如何与一个叫他爸爸的女孩交媾,如何将阴茎插入对方的喉咙。目睹的当下她是多么恶心,几乎喘不过气,身体却可耻而下贱地湿了。
讲她所有一切不堪的起源,其实根本源自那一夜。
那之前,她不曾有过关于两性的真实尝试。有也只是小打小闹。
她看视频要看跟父亲类似年纪的成熟男性,现实却只勾引小男生——那样她才能跟那个家和平共处,才能压抑自己的愤怒。
漫长的岁月,她强迫自己变乖,以期获得父母的关注与疼爱。
可是这一刻,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恨。
她本可以不承受这些。
苏然活得太理智。知道自己从那个家得到的远超世上多数人,怨怼都不应该。可爱恨都是不由人的。
跟龚晏承一起后,她连本能都在避免去想那一夜。
很多年前,当她还在承受这件事的余震时,她尚且能分清自己对父亲毫无非分之想。可遇到一个她还未得到时,就脱口而出要喊爸爸的人,她潜意识没法忽略这些。
——daddyissue与亲生父亲的关系。
在重遇孟其淮后,苏然开始查阅这些。
她希望找到答案。
她想要摆脱阴影。
令人恶心的阴影。
对感情的恒久性与纯粹性苏然有同等的要求。
身体不纯粹的既成事实她不得不接受,感情却没办法。
她只剩这些了。
连这也失去,那她还有什么。
她会迅速枯竭,如同昨日还盛放,今日却骤然凋谢的玫瑰。溃败只是一眨眼的事。
一切一切都汹涌地来到胸口、喉头,却被永远坚硬而牢固的荆棘阻拦。
可她总要好起来,彻底忘记那些不愉快。
同时,她需要,需要坦白,坦白她究竟有多么多么爱和喜欢。
两件看似无关,实则紧密相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