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落座,便见常礼忍不住唠叨道:“主子,饭堂的饭食都被那群恶狼们造得一干二净了,那帮兔崽子们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,属下无法,只得在对面那家酒楼给您买了一份,您肚子饿了吧,快趁热吃吧。”
常礼像从前那样,将食盒打开,将四道卖相不错的菜式在案桌上一一摆好。
酒楼里的菜比饭堂美味不少。
然而,当陆绥安看着眼前精美的菜肴时,脸上刚要缓和几分的神色,又瞬间淡了下来。
他幽深而沉静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眼前这几道菜肴。
他以为——
他还以为是沈氏命人送来的。
他甚至想着,若沈氏主动缓和关系来求和,他未曾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那晚之事抛掷脑后,既往不咎,就权当一切不快都不曾发生过,他是男人,本不是与妇道人家计较之人。
然而,眼前略微油腻的吃食,让他一下子皱起了眉头。
呵,看来,是他想多了。
陆绥安定定的盯着眼前的食物,他其实并不挑食,味道好味道差都是果腹的食物罢了,充饥才是它真正的价值,然而不知是不是近来胃不大舒服,还是这大半年来被那沈氏精叼细养着,竟也养的嘴叼了起来。
眼下只觉得还没食用,便已饱了。
然而陆绥安并没有浪费食物的陋习,到底逼着自己举起筷子一口一口咽下。
只才吃了几口,便见陆绥安放下了筷子。
常礼见状,难得赔着几分小心道:“世子,可是不合您口味?”
便见陆绥安轻轻抚了下前腹,径直起身道:“你吃吧 !”
说着,缓缓朝外走去,走了两步复又停了下来,只抿着嘴,语气微冷道:“日后另换一家。”
主子陡然间不快的语气让常礼神色
一愣,嘴上立马小心应下,心中则不解嘀咕道:世子今儿个怎么呢?心情这么不好?从前也常吃这家?莫非今儿个换厨子呢?
世子走后,常礼立马举起筷子尝了尝,心道:没换啊,味道还跟从前一样?
这是哪里……犯了世子的忌讳呢?
这头常礼一脑门官司,而那头陆绥安刚踏出刑法司,便见陆景融的亲随长路竟难得过来了,远远见了陆绥安立马行了礼,才道:“世子,大理寺的案子忙吗?侯爷说不忙的话,让您回一趟。”
陆绥安问何事。
长路摇头说不知。
陆家非要事轻易不会派人来寻,再加上这几日大理寺并无紧要案,陆绥安思索了片刻,这才点了点头,随即拿着手中剩余的卷宗,破天荒的早归了一次。
……
“大哥——”
话说这日陆绥安刚下马,便见抱着双臂倚在门口等待的陆靖行立马放下胳膊,一脸殷勤的迎了上来,主动接下他手中的马绳道:“大哥,我来,弟弟来——”
陆靖行一副狗腿摸样。
陆绥安却因那晚的事情并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,直接淡着脸往里走。
陆靖行见状,立马将马绳递给了身后随从,颠颠跟了上去,一会儿拿袖子替他扇着,询问热不热,一会儿将腰上早已备好的水袋取下来,问渴不渴。
陆绥安终于冷冷扫了他一眼,道:“这个时辰不在营里好生当差,跑到这里来当什么狗腿子。”
陆绥安冷讽着,语气中的凌厉分毫未减。
陆靖行却悄然松了口气,连连殷切道:“巡城营里的差事哪有咱们二人的兄弟情分要紧,听说大哥今日要回来,我也立马飞奔回来了——”
陆靖行嬉皮笑脸道,顿了顿,又道:“她们女人之间闹了嫌隙是她们女人间的问题,她们是她们,咱们是咱们,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,可不能为了那些妇人坏了咱们的情分!”
陆靖行谄媚又小心道。
他是大房嫡子,亦是大房幼子,自幼被房氏溺爱着长大,蜜罐里头泡着长大的,能屈能伸,聪明又滑头。
他是哄人的好手,向来有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本领。
陆绥安对他的话未置可否。
陆靖行见他脸色不如方才那样冷淡,便又继续打着感情牌道:“听说娘这两日又犯病了,娘那人就是嘴糊涂,心里还是挂念着大哥你的,大哥若哪日得了空,多去锦苑走走——”
陆靖行四处拉着关系,体现二人可是有着一母同胞的情分。
却见这时陆绥安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,冷冷扫了他一眼,语气冷淡道:“有事说事!”
他没有多余的兴致在这里同他演什么兄弟情深。
陆靖行知道什么都唬弄不了他这个兄长,被他挑明了话题亦不觉得尴尬难堪,铺垫了这么久,终于转了转眼珠子,这才悻悻开口道:“听说这几日大娘在替然妹议亲,相看打听的都是外地的人家,看这意思这是要将她远嫁外地?”
陆靖行小心翼翼探问着。
陆绥安幽冷的目光紧锁在了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