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表白到锁骨上的轻点、磨蹭,到鼻尖碰触她的嘴唇,到现在明明白白说出“接吻”,学习“主动”的何序身上有一种天然的莽撞,时时刻刻在诱惑人。
裴挽棠本来就对她没有抵抗力,爱她爱得疯在人前光下,现在旧事翻篇了,爱也同频了,她的胳膊就搭在她腰边,呼吸不断拂开她的衣扣,往里面钻。
里面是她赤裸的身体和火热的心脏。
她抬起手,脚下一转,扶着何序靠在盥洗台上。
何序被突如其来的站位变化弄得反应不及,下意识反手撑住身后的台面,慌乱视线看到裴挽棠微垂眸光立跳动难抑的情绪。
“和西姐……”
“嗯。”
交错的鼻息在碰撞里颤动。
暧昧和冲动通过腕间的脉,一跳一跳撞出皮肤,撞在何序腰上。
何序神经绷紧,身上的战栗感一轮接着一轮,偶尔碾压困锁噩梦的铁链,“哗啦”一声,假寐的它试图苏醒。
冷热交替,黑白交织,何序竭力按捺着,说:“你不上卫生间了吗?”
裴挽棠:“没打算上。”来只是想看看锁骨红到什么程度,她还能忍耐多久。
到尽头了。
她想接吻,想剥光面前的人,也被她剥光,想弄哭她,或者被她弄哭。
她低头靠近。
情谷欠交缠的呼吸从曲腿倚靠的何序眼皮上扫过,低到脸颊、鼻尖。
唇近在咫尺。
但因为紧闭发抖,裴挽棠就不能着急,清醒地放缓节奏,用自己吞吐之间热切的爱意安抚她,润湿她,尝试着撬开她。
“哗啦——!”
假寐的梦魔陡然苏醒。
何序即使做足了准备,也还是在那个瞬间浑身僵直,又一次闭紧嘴唇。
裴挽棠低垂的眼睫轻颤,隐约意识到什么。
没等她冷静下来发现,唇下的嘴巴忽然张了张,抖着抿住她。
一刹那,情谷欠的冲动彻底挣脱束缚,直逼何序。
裴挽棠搂起她的腰,将她用力压向自己……
“何嘘嘘!”禹旋高昂的嗓音伴随着清脆的门锁,“我给你们送饭来了!人呢?”
禹旋绕病房一周没看到半点人影,她暂且挂了和霍姿的电话,把保温桶放在桌上,准备出去问问护士。
“咔——”
“额?”
禹旋扭头看到裴挽棠拄着拐从卫生间里出来,何序正在团纸,准备扔垃圾。
禹旋把刚拧开的锁放回去,跟在裴挽棠后面往里走:“姐,你已经生活不能自理到这种程度了吗?上卫生间都要人陪。”
裴挽棠把拐杖扔给禹旋,上床盖被:“饭。”
禹旋刚手忙脚乱接住拐杖,闻言“啊”一声,反应两秒,说:“马上。”
禹旋有条不紊地放拐杖,支床桌,边和裴挽棠汇报今天的菜品,边把东西往出拿。
卫生间里静悄悄的,何序把团死的纸扔进垃圾桶,攥一攥手,低头看着手心里还没有被完全沾走的汗渍,心里有一点难过。
她也想接吻。
特别想。
但是生理扽她扽得太紧,她刚才用了很大力气才勉强跨出一步,向喜欢的人张开嘴。
结果还没被亲到就让人打断了。
早一会儿张嘴肯定能亲到。
下次一定要早一会儿。
何序低头在手心吹了几下,收拾好眼眶上那层不明显的红,出来喂裴挽棠吃饭。
禹旋叠着腿坐在沙发上盯看两人,盯到第三分钟勾下了头顶的墨镜,盯到第五分钟腿交换上下,第六分钟她忍无可忍:“姐,有没有可能,你是脑子坏了,不是手断了?”
裴挽棠抬眼:“你有意见?”
“不敢有,”禹旋墨镜一推,矛头对准何序,“何嘘嘘,你就惯吧,惯到最后看你还翻不翻得了身。”
何序说:“翻得了。”
禹旋:“你还挺自信。”
何序喂完手上那口,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,说:“翻了。”
禹旋:“???”
裴挽棠嘴角一提,嘴里清汤寡水的饭菜突然美味无比。
她享受这样谁来都想“挑刺”的生活,好像只有旁人的不满才能证明何序对她的偏爱,才能让她至今都没有完全落地的双脚踩在实处。
她还是有一点“疯”,这种疯也许会一直持续到她死。
“嘘嘘,”夜深人静的病房里,裴挽棠看着沙发床上模糊轮廓,说,“觉得累吗?”
何序已经有睡意了,意识不太清醒,闻言她腿往上缩了缩,被子盖过下巴:“什么累?”
裴挽棠:“我离不开你,让你觉得累吗?”
何序静了两秒,声音忽然变得怨怼委屈:“你为什么要离开我?”
她迷迷糊糊,说话全凭本能。
裴挽棠敏感疯癫,要的一直就是她不假思索

